不再为逝去的爱情流泪 --一位女记者的两次情感经历 口述:风铃 执笔:振业
高中毕业那年,经过短期的培训后,我进入在广州一间有名的外企当了一名办公室文员,因工作需要,我经常到各个部门去。那年,明刚从部队转业回来,长得高大英俊,一脸憨厚的笑脸上还未褪尽军人的纯朴和真诚。复员到我们企业里的小车班开起了客货两用车。他的表妹是我的好友,她常常笑我们是天生的一对,都是些老思想的年轻人,怎能不走在一起呢! 三年后的深冬,我们结了婚。新婚的夜,我将双手轻轻放进丈夫温暖的掌心中,告诉他,从此后粗茶淡饭,只愿和他平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丈夫吻住了我的双唇。 可是,可爱女儿的到来,使得我们原来狭小的房间更加拥挤了,望着蹒跚学步的女儿,我和名强烈地希望能够拥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大一点的住房。但是,福利分房已不可能了。我们突然想起我们所在的街道办事处曾给我们的集资建房的方案。凡是本街道的居民,只要交纳五万元钱,就可以拥有集资建房的权利。可我们都是才参加工作,又刚结婚不久,双方父母也不可能对我们有多大支援。为此,我和丈夫向亲朋好友们借了钱。我们想,我们还年轻,只要努力和勤奋,很快会将钱还清的。 为了早日还清所欠的债,明下了决心,决定停薪留职,到外面闯一闯。凭借他多年的开车技术和一点武功底子,明到一家私营企业给老板开起了小车兼保镖。虽然辛苦,但待遇不错。这样过了半年,我们还清了部分的欠款。还我计划着再过一年还清欠款后,也可以搬进我们的新房子了。 可是,我的梦还没有开始编织,生活就跟我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 那是一个刮着北风冬天晚上,明开车出差去了。我正在哄着女儿入睡,床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女声,用一种缓慢但却清晰的声音告诉我,她姓余,是明的老板,她说:"其实我很早就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了……我爱上了你的丈夫,我愿意满足你的一切条件来换取明的自由,请开个价吧。"我呆呆地站在床边,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是做梦。这个晴天霹雳,明回来后得到了证实。 我悲愤地问:"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明略带悲戚地对我说:"原谅我吧,她答应过可以给我许多,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是我以前无法拥有的。那些清苦的日子,我们已经过怕了。她待我又是真好。她已经答应了,为了弥补你的损失,尽最大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再也不用熬苦日子了,再也不用为新房的欠款操心,再也不用为生计而奔波了。如果你真的要责怪我的,那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得想想,并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会有这种选择的机会的。" 我的泪开始往下流,我望着这个我曾经决心与他平淡温馨终生的男人,一个曾经被同事称为最"本分"的男人。 "我马上就要跟着她到新建的分公司去了,家里的财产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希望你 能将女儿给我,我会让她受最好的教育,你的今后也不会太辛苦了。"明说。 "不,"我尖叫着打断了明的话,疯狂地摇着头,"我不要新房子,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我的家和女儿。我不离婚,我决不离婚!" 明没有一丝留恋地走。临走之时,他给我留下未付清欠款的现金,说:"这是新房所欠的余款。另外,只要我同意离婚,他会立即回来和我签字。" 家没了,丈夫走了,更大的不幸和打击也接踵而来。企业开始裁员,我也下岗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思绪在漫漫的长夜里渐渐地凝固了。炽热的灯光下,冰冷的水果刀慢慢地伸向我的手腕。正在这时,睡在身旁的女儿突然"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几句含混不清的呓语,两条嫩嫩的小胳膊跟着一个翻身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强烈地吸吮到女儿的气息和呼吸。那一瞬间,我心中剧烈地颤抖起来。我有权利去死吗?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我,还有我的女儿需要我呀。 我开始奔走与各大人才市场寻找工作,一边参加电脑速成班。终于,经过几次的面试复试以后,我被一家合资企业招聘为办公室文员。 上班的地方距家很远,每天早上,我都要提前一个半小时坐车,在晨光朦胧中穿越半个重庆城,回到家中,也是万家灯火。刚进入制度严明的合资企业,我还真有些无所适从,就足以让我意识到了生活的冷峻。此外,还要忍受顶头上司严厉的工作要求。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坚持下去。我拼命地工作,业余又参加了大学课程。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我不能够战胜自己,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救我了。 公司有一份企业文化报,我开始尝试着为公司的报纸写通讯报道。笔头写熟以后,我又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试着给其它报纸写点文章呢?我把那个冬夜面对冰凉的水果刀和女儿温软的小手的感触真实地写下来。文章见报后,热情的编辑在样刊里附了一封热情的短信,夸赞我的文章质朴感人,鼓励我多写稿。我不禁喜极而泣,原来我也可以将心底那份最深切的感受变成美丽的文字表达出来,原来生活它一样在给着我机会和幸运啊!工作之余,我开始频频向各大报纸副刊写稿。我写工作着的美丽,写对生活真切的感动,写现代女性的新追求。 就在此时,一家报社公开招聘编辑和记者。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去报社应聘。来应聘的人很多,有科班出身的刚刚毕业的中文系新闻系的大学生,也有老资格的记者和编辑。当那个叫龙的负责招聘的老师看完我的简历又看了我的作品后,点了点头。我是录用人员中唯一没有过工作经验和大学专业文凭的人。我很自豪,在生活的挑战面前,我又赢了一个回合。 当我刚从情结中摆脱出来,现实的生活又给我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 龙是那间报社的总编,他的领导能力令我震服,他常常帮我策划一个又一个的重大报道,使我这个初出道的记者在短短数月内便令人刮目相看了。我心甘情愿地家盟他的麾下。 龙是个很心细的男人,他带女儿玩了一个下午,女儿便很喜欢他了。这使我感到十分欣慰。 一个下着暴雨的晚上,我从报社赶完稿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龙将小车停在我的身边说。 我的心还在犹豫着,可脚却已踏进了车里。我意识到冥冥之中期待已久的故事将要发生了。 龙坐在大厅里,环视收拾得整洁有序的家具,说:"你是个精致的女人,无论是作品还是生活。" 龙的评价让我莫名的感动。明从来不会琢磨我,更不会给我什么赞叹话语。为了不让龙看到自己的慌乱,我转身倒茶。龙却伸手一把将我拉入怀内。我竟没有丝毫抗拒之意,只觉得有一块巨大的磁石,将我的心牢牢地吸住…… 当我要将这段恋情公开之时,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说:"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我有些诧异地望着自己深为敬佩男人,心一下子碎了。 我决定离开报社,离开那个在我情感伤口上撒把盐的人。 龙接过我的辞职信,望着一脸平和的我,叹了口气说:"你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为何要作出如此的抉择呢?" 我想告诉他,因为我是一个重情的女人。可是,我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刚好,经济时报给我邀请函。我便转到时报社了。 那年末,集资修建的房子经过了诸多磨难也终于竣工。在大楼交付前的一天,我将这些年攒下的稿费和平时的存款还清了余款。明留给我的钱一分未动放在抽屉里,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会还给他的,包括他曾经的爱情。往日的恩怨情仇已在我平和的心中云淡风轻了。我会答应他离婚,给他自由的。我还要告诉他,那个被丈夫离弃的幽怨的少妇已成长起来了。 炎热的一天下午,我终于明的电话,他的声音略带点沙哑和疲惫,明问我是否想通了,只要同意离婚,他可以尽最大可能满足我的要求。 我平静地告诉明:"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同意和你离婚,但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和你了结一些事情。" 我们约好在一家咖啡厅见面。那天因为有个紧急采访的缘故,我来晚了10分钟,当我穿着粉色的套装轻快地走进咖啡厅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明。明胖了许多,全身名牌装束,很有了些商人派头,却也多了一份茫然和慵懒。 我望着一脸惊诧的明,我想他是不是不信眼前这个脚步轻盈,脸色开朗的女人会是一年多前尖着嗓子寻死觅活不和他离婚的妻子?! 明叹了一口气道:"你过得很好,是吗?听说你还当了记者?" 我含笑点点头,然后拿出他留下的那叠钱放在圆桌上,说:"修房的欠款我已还清,这是你当初留下钱,我已不需要,我同意和你离婚,唯一的条件是把女儿给我。" 明望着我一脸的平和与明净,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变了许多,你成熟得让人心动。" 我轻轻抽出我的手,淡淡地说道:"也许是吧!我却依然要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段时间让我学会自立,学会从痛苦中站起来。" 走出咖啡厅,阳光明朗无比地照在我的头上和肩上。太阳依旧像昨天一样温暖。有些东西失去了,我们不必太悲伤,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们没有时间去流泪,而当你一旦找回了自己,世界就全是你的了。而更美丽的爱情,总会在前方某个地方悄悄地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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